寒琼宇看着水珑玉,其实一连串的变故,寒琼宇心中最痛莫过于这些决定必定让水珑玉心中有了不安。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先到秦川。想到这里,寒琼宇心中有了决定。他对寒清雅说
“清雅,你一路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我有事要跟梅迁商量。”
寒清雅思索了片刻,笑着说“好,你们谈。”
说着她转身离开,临走时冰冷的瞥了一眼水珑玉。见他走后,寒琼宇心中却有了愧疚,以前的他,的确孑然一身。从没想过有一日会真的牵挂谁,也没想到会有出现这样情形的一天。
“珑儿,我们去找梅迁吧。”寒琼宇低沉的声音如故,却夹杂了隐隐的无奈。
水珑玉点了点头,虽然在寒清雅出现的时候她心中不安,可看着寒琼宇的举动却让她原本不安的心渐渐的安定下来,这种感觉难以言喻。
两人出了客店,发现梅迁坐在低矮的屋顶上看着远处。寒琼宇和水珑玉对望了一眼,两人纵身一跃跳上了屋顶。
“你们两个,一个烂好人,一个愿意跟着烂好人受苦。到让我这个外人看着气急了……”梅迁有些气急的说。
“这就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梅迁说着看向寒琼宇“珑玉丫头愿意把她的事放在你的决定之后,你怎么也分不清轻重缓急?再说,寒家的事我一早就说过,你应该把事情说清楚。你养父去世的时候已经说清了事情的经过,你与寒家本来就说不上谁欠谁。而且你与寒家断绝关系也完全是为了他们好。”
水珑玉虽然不知道梅迁口中关于寒琼宇过去的一切事情,但是她一直都相信寒琼宇做事情是有他的理由和打算。她虽然没有江湖人超人的阅历,但是她却愿意相信,眼前这个把她从支离破碎又重新拼起来的人。她也同样相信一直默默照顾他们的梅迁,尤其此刻的梅迁是在为他们两个着急。
“梅迁,你最了解琼宇,他做事向来稳妥的,你先听听他怎么说。”水珑玉轻声说。
梅迁轻轻叹了口气说“你的琼宇是想让你和我先去开封与唐盟主汇合,他自己送他那个堂妹回秦川。”
不得不说,梅迁是最了解寒琼宇的人。很多事无需寒琼宇多做解释,他就已经能够理解他的想法和动向。寒琼宇沉声说“唐盟主那边不容耽误,我送清雅回了太白,就马上赶回来。”
“我也和琼宇一起去秦川。”水珑玉坚定的说。
梅迁一怔,他看向寒琼宇,寒琼宇似乎也对水珑玉的决定感到意外。水珑玉虽然向来坚韧,却从不强硬。这种意外的决定怎么能不让两人惊讶。
“我知道梅迁和琼宇都奇怪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水珑玉说着看向了寒琼宇。
“珑玉丫头应该知道,寒琼宇考虑事情向来是最稳妥的,可这次却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一起去秦川?”梅迁径直问。
水珑玉转向梅迁说“其实从寒姑娘出现我就很怕,可我并不知道我在怕什么。当寒姑娘说出琼宇与家中断绝关系时,我却忽然明白了我怕什么。琼宇无法向寒家解释放弃家是为了保护家,而我是怕我会失去琼宇。琼宇或许有你不想说的理由,我却不想隐瞒。那种不能言的苦楚一定让琼宇很难受,因为在说之前,我也觉得很难受。我不想失去,不想离去。”
寒琼宇看着眼前的水珑玉,只是短短的几月时间,她却早已不是那时毫无感知的杀手。
梅迁却无奈的笑了笑说“我到是没什么话说了。丫头,这次琼宇的秦川之行不会比燕云安全,可能还更凶险,你也会处于危险之中,你可想好了。”
水珑玉坚定的点了点头。
“寒琼宇,这回有你苦了。”梅迁无奈的说。
寒琼宇看着梅迁脸上却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轻松。多年来,他从不奢望谁能够读懂和体谅他的孤独和苦楚,水珑玉不通人世,只是她独有的那份常人不具有的坚韧深深的吸引了他,可今天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再次让他为之惊叹,她的坚韧,她的单纯,她的脆弱,她的一切都与众不同,让寒琼宇感到对她的那份感情已经在他的体内如烈火一般燃烧了起来。
“珑儿,我们一起去秦川。”
水珑玉看着寒琼宇微笑着坚定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梅迁看着水珑玉脸上微微的笑容,不自觉的也觉得暖意浮上了心头……
次日,梅迁与三人作别,径直赶往开封与唐青枫汇合。
而寒琼宇三人则改道向秦川。寒清雅一路上都无视水珑玉的存在,一直缠着寒琼宇。而寒琼宇却并没露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三人行了三日,到了秦川地界。晚,三人露宿在野外的一座破屋里,屋子十分陈旧,瓦片都已经破败了,能够看到天上的繁星闪耀。
“走了一整天,好累啊。琼宇哥哥,人家好饿。”寒清雅撒娇说。
水珑玉取出了准备的干粮,递到寒清雅面前说“寒姑娘。”
“谁要你的吃的。”说着没好气的白了水珑玉一眼,打开了她的手。
水珑玉一时没抓住,干粮就飞了出去。
“清雅,珑儿一路随行没有任何抱怨,若你一再如此,这里到太白的路你就自己走吧。”寒琼宇沉声说。
说着他起身要去捡飞落到一旁的干粮,却忽然被一道飞影抢先一步抓住了干粮。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但就着火堆发出的火光却勉强能辨认出是个人影。只不过他一身破破烂烂的,又身法奇快,如果不是定神去看还以为会是山间野兽。
水珑玉和寒清雅也被眼前忽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水珑玉尽力辨认,寒清雅却害怕的开口问“你……你是人是鬼?”
人影抓住的干粮早已经被他两三口吃了精光。他转过身,看到三人发出苍老的声音问
“你们还有没有吃的,还有没有?”
他语气急切,像是饿极了,而这个苍老的声音听上去却像是个老妇。水珑玉紧忙去摸怀中的袋子,又拿出了两个干粮伸手过去说“前辈。”
人影再次飞快的抢过了水珑玉递过来的干粮,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就咳了起来,像是被噎住了。水珑玉紧忙取出水袋,走到她跟前递给她说“前辈,你慢慢吃。先喝口水。”
老妇接过水袋,急忙灌了口水,这才喘匀了气。
“她那么脏,以后不要拿你的水袋给我。”寒清雅在远处嫌弃的说。
老妇把水袋递还给水珑玉,看了看远处的寒清雅,冷哼一声说“可惜了一副好皮囊,眼中尽是恶念,你没救了。”
“你说什么!”寒清雅气愤的起身说。“信不信我杀了你?”说着正要拔剑,却被寒琼宇出手制止。
寒琼宇也走过来说“前辈,小妹少不更事,前辈请见谅。”
老妇看了看寒琼宇,有几分迟疑,却没有理会他。水珑玉见老妇不再说话而是转念去吃剩下的干粮,这才起身。
“小姑娘,这世上的女人不可信,而这世上的男人就更没什么几个好货色了。你太易轻信他人,将来必定会吃足了苦头。”
水珑玉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打断,这才转身看着已经吃完干粮的老妇说
“多谢前辈提醒。”
老妇看着她却说“念在你一饭之恩,我才和你多说几句。跟着这个男人,你必定会灾祸连连。且你自身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我劝你尽早舍了他,去寻找生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此话一出,寒琼宇却立时起身上前说“前辈慧眼,是否知道珑儿体内异状的解决方法?如蒙告知,晚辈必不胜感激。”
“哼,天下男儿皆薄幸。如果救她需要用你的命来换,你愿意么?”老妇苛刻的问。
“当然不行。”水珑玉抢先说。
“前辈,我的身体有恙我知道。如果您知道我身体异样的来源,能否请您告知?是否有解决之道我都会尽力寻找,但如果为了救我而牺牲别人的性命,我宁愿不要。”水珑玉坚毅的说。
老妇看了看水珑玉,寒琼宇在旁说“不论方法如何,还请前辈不吝告知。”
“罢了,你们找得到真正的青龙会帮众自然会知道。如此,我老妇也不欠你们分毫了。”说罢老妇吃力的起身,一瘸一拐的出了破屋。
只是这句话却让众人都有些疑惑。就连远处的寒清雅也念叨说“什么叫真正的青龙会帮众?”
寒琼宇没有出声。这位老妇虽然装扮狼狈,但从她最初扑上来时的身法就能看出是个绝顶高手,这等高人行事想来异于常人,只是她为何会如此狼狈却让人有些摸不清状况。
“青龙会……”水珑玉不仅想起她被寒琼宇所救正是因为被青龙会加害,毁了容貌,吞了毒药。难道这一切并不是巧合么?
寒琼宇心中也隐有不安,水珑玉的体质青龙会里至少有人是知道原因的。青龙会作为江湖第一大帮派,自从白玉京消失后也已经隐匿多年,最近频频出现动静,似乎有什么事在隐隐待发……